番外18

京城胡同里的煤烟裹着寒气,雪粒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。

张日山坐在暖炉旁,指尖反复摩挲二响环——那环上的纹路早失了灵气,可他仍攥得指节发白,眼底是对“血脉重燃”的疯魔渴望。

从那次血脉被剥夺以后,一桩桩一件件,发生的事情,都让他知道,这是张家的报复,可他们毫无办法。

以前,他们是刀俎,可以肆意妄为,如今,攻守调换,他们也只能不安的等待。

他不知道,此刻胡同上空的云层里,张予念与张云笙的身影正若隐若现,周身萦绕的玄境灵光,在凡人眼中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流云。

“当年隔空断他血脉根基时,倒没料到他还能苟到现在。”张云笙的声音裹在灵力里,只在姐妹二人间流转。

她着实没想到,他居然还活的好好的的,没有病痛折磨。

她抬手,指尖凝出一缕淡金色的玄境之力,那力量穿透云层,如细针般扎向张日山的后心。

张日山猛地一颤,像是被冰锥刺入骨髓,喉间涌上腥甜。

他想抬头,却发现身体竟僵在椅上,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——那是被斩断的血脉残根在玄境之力下彻底崩碎的滋味。

原来,这才是本家莫测的手段吗,后悔吗,不知道。

他张着嘴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,只能眼睁睁看着暖炉里的火光渐渐模糊,眼底的贪婪被极致的恐惧取代。

不过瞬息,他的头歪向一侧,嘴角溢出的血迹很快被寒气冻住,看上去竟像是暖炉熏得太久,突发心疾而亡。

“长沙那边,张启山该等急了。”张予念轻声开口,身影随玄境灵光一闪,已落在张启山老宅的天井上空。

因着之前的事,张启山可是直接躲在了长沙,这是他的大本营,能给的安全感,是所有地方都比不上的。

此时的张启山正躲在地下室,对着一口青铜棺喃喃自语,棺内铺着的“长生玉”泛着微弱的光,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鸷——他刚用九门旧部的性命试过,想靠玉的灵气强行续接血脉,结果只换来满室血腥。

至于所谓的“长生玉”是怎么来的,那就要问一下,张海客他们几个在她们闭关的时候干了一点什么了。

张家不是做慈善的,也不是个好性的。

张云笙紧随其后,姐妹二人立于地下室入口的阴影里,玄境之力如无形的网,将整个地下室罩住。

张予念抬手,掌心托着一团暗紫色的灵力,那灵力化作锁链,悄无声息地缠上张启山的手腕。

这个人最是可恨,这般低劣的血脉,当年看在他祖父,当时的族长的份上,放过了他们,没想到有一天,这个孩子重新挥起了屠刀,斩断了张家的生机。

“张启山,你断张家传承,染同族鲜血,今日便让你尝尝‘血脉反噬’的滋味。”

张予念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,却没带半点实体。

突如其来的声音,让人背后发凉。

张启山猛地回头,只看到空气里浮动的微光,刚要掏枪,便觉手腕传来钻心的痛,那痛顺着手臂蔓延,直抵心口——被斩断多年的麒麟血脉残根,竟在玄境之力的催动下,开始反向噬咬他的五脏六腑。

他踉跄着倒地,蜷缩在青铜棺旁,指甲抠着地面,留下深深的血痕。他想喊,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,眼底的阴鸷渐渐被绝望取代。

不过片刻,他的身体便没了动静,嘴角淌出的黑血浸过“长生玉”,将那点微弱的灵光彻底压灭。

两人下手都干脆利落的很,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,因为左不过是求饶或是后悔的话,真心与否,都不重要。

因为死到临头的忏悔,最为无用,而且,那些人早已疯魔入骨,不会回头了。

两人解决完叛徒,身影同时变得透明。

张云笙轻声道:“断了血脉,没了生机,旁人只会以为是病亡,查不出任何痕迹。”

张予念点头,望向长沙老宅的方向:“九门和叛徒都清了,以后张家不用再被这些事牵绊。”

下一秒,姐妹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空气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北京的暖阁里,煤炉的火苗重新跳动,只留下张日山的尸体和摔碎的二响环;长沙的地下室里,青铜棺静静立着,张启山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,连铜镜里的倒影,都变得模糊不清。

云层再次聚拢,将姐妹二人的身影藏回天际。

张予念看着下方渐渐亮起的民居灯火,轻声道:“叛徒已除,往后张家再无这等蛀虫。”

张云笙点头,指尖玄境之力散去,如晨雾般融入寒风:“他们求了一辈子血脉与长生,最后也不过是死在自己最贪的东西上,也算得偿所愿。”

风卷着煤烟掠过胡同与老宅,没人知道,这两个在九门与张家历史里翻云覆雨的人物,会以如此“寻常”的方式落幕。

最后查来查去,只定论为“旧疾复发”与“意外身亡”,唯有消散在风里的玄境灵光知道,这是来自神游玄境的剑仙,对叛徒最干脆的清算。

接连出了这么多意外,还都是九门之人,长脑子的自然都该知道,这是被人给报复了,但人家做的果决利落,又能如何。